方向比努力更重要

作者：郝科科

编辑：白玉

风品：沈禾

来源：首财——首条财经研究院

年内香港最大规模IPO，要来啦！

8月5日，中创新航已获中国证监会的核准批复。

8月6日，中创新航江门基地扩产项目成功签约，规划在一期项目现有用地基础上，扩产10GWh。

取得“大路条”、实现“零地扩产”，中创新航可谓意气风发、好事连连。动力电池业，注定再起风云。

另一厢，宁王也没闲着，频掀“战火”。前脚刚与蜂巢新能源和解，后脚就将目光对准中创新航，提起一项新专利侵权诉讼。

一波未平一波起，专利攻防战还要拉锯多久？对中创新航的资本之路又影响几何？

1

专利战升级，天价索赔

恶意打压VS恶意侵权

8月1日，有媒体报道，针对中创新航新的专利侵权，宁德时代再度提起诉讼，并添加了不正当竞争，索赔金1．3亿元，目前福建省高院已受理该案。

8月2日，宁德时代方面确认消息属实。

掐指算来，双方专利战已足足打了一年。

就在2021年7月，宁德时代就递交起诉书，并获福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受理。侵权的电池相关专利共计五项，包括正极极片及电池、防爆装置、集流构件和电池、锂离子电池、动力电池顶盖结构及动力电池，侵权范围覆盖其全系产品。

宁德时代称，涉嫌专利侵权的电池已搭载在数万辆车上。要求中创新航立即停止侵权，包括但不限于停止制造、销售或许诺销售应用上述专利的相关产品，并支付损害赔偿金1．85亿元和法律成本300万元。

彼时，中创新航回应称，公司坚持自主研发，提供给客户的产品都经过专业知识产权团队全面风险调查，确信其产品不侵犯他人的知识产权。

2022年5月，宁德时代将索赔金额提至5．18亿元。加上本次最新诉讼，索赔金额累计达6．48亿元。

这个金额约为中创新航去年净利的5．8倍，用天价索赔形容并不过分。

如何应对呢？

收到起诉后，中创新航曾提起上述五件专利的无效申请。目前，国家知识产权局已对其中两项作出审查决定：一项专利维持全部有效，一项专利则维持部分有效。至于另外三项专利，中创新航曾撤回无效请求，今年7月26日又提出新无效请求。

植德律师事务所合伙人唐华东曾表示，如果专利被认定为无效，原告只能撤诉或被裁定驳回起诉；如没有被认定为无效，一种情况是原来的权利保护范围没变化，另一种是部分无效，但若维持有效的权利要求保护范围还能覆盖侵权产品，那么诉讼还可继续。

有业内人士称，宁德时代提起诉讼的几个专利中，有部分是非常基础性的专利，比较早注册，很不利中创新航。

宁德时代称，中创新航此前提出了五项涉诉专利无效请求，并无一件成功，法院已开始实质审理阶段。

7月27日，中创新航发布《声明》，称涉案专利无效仍处审理阶段，尚无生效判决：并称“利用涵盖在先公知公用技术的无创新性专利，对同行业行恶意打压之实，违背专利法‘促进科学技术进步和经济社会发展’的立法宗旨。”

宁德时代则回怼，一方面尊重第三方知识产权，愿与行业参与者就知识产权授权许可保持沟通合作；另一面也会重拳打击恶意侵权行为，促进市场良性竞争。

话音刚落，就有了上述新诉讼。

剑拔弩张，孰是孰非，留给最终判决。

可以肯定的是，口水战背后，大哥宁德重拳出击是认真的。抛开恶意打压后起之秀，IPO关键时刻被勒脖子，也着实够中创新航“喝上一壶”。

2

一哥博弈 低价代价

为何如此针锋相对、步步紧逼？

都说同行是冤家，明争之外，暗斗早已白刃。

两者主营业务，均为新能源动力电池。

说起中创新航，是有高光时刻的。其前身中航锂电，为中国动力电池领域最早的一批老玩家。早在2007年就已成立，2011年底诞生的宁德时代是妥妥后浪。

2009年8月，中航工业与中国空空导弹研究院重新组建公司，并将其更名为中航锂电（洛阳），更名后的中创新航开始聚焦磷酸铁锂电池生产；2011年，中航工业旗下子公司成飞集成增资控股中创新航。

之后，中创新航很快走向巅峰。2013年装机量达到国内第一。彼时苏州金龙、中通客车等相继配套了中创新航的磷酸铁锂电池。

遗憾的是，随着新能源车市发展，长续航的市场需求、叠加国家新能源车补贴扶持，让成本高、能量密度也高的三元锂电池逐渐成为主流。

大潮翻滚中，中创新航逐渐陷入困境，装机量一路下滑，2017年跌出行业前十。主打三元电池的宁德时代却步入高光时代，2018年跃升为锂电池龙头。

也是2018年，为挽救颓势，现任董事长刘静瑜临危受命，掌舵中航锂电。这位财务出身的女企业家，曾在十个月内扭转了中航工业旗下一家液晶显示屏公司的亏态。

上任后，刘静瑜也没负外界期待。中创新航不再死守磷酸铁锂，转而重点研发三元电池，并取得瞩目实效。

2018年底，中创新航快速推出的第一代三元电池，开始少量配套长安、吉利等车企。2019年第二代三元电池推出后，顺利进入广汽供应链体系。当年中创新航装机量便挤进前十。

中国汽车动力电池产业创新联盟数据显示，2021年，中创新航总装机量为9．05GWh，市场占比5．9％，排在宁德时代和比亚迪之后，位列第三。

2022上半年，中创新航以8．35GWh装机量位居国内第三，全球排名第七，是业内近年增长最快的企业之一，被誉“黑马”。

面对咄咄反攻，曾经一哥与现任一哥的关系，也越发紧张。

以今年上半年为例，在三元电池方面，宁德时代和中创新航分别装车22．89GWh和6．68GWh，占比50．19％和14．65％，位列市场前两位。虽仍有较大差距，但中创新航的黑马增速实在让宁王有些难安。

为啥涨势如云？

中国汽车动力电池产业创新联盟数据显示，2019年，中创新航对广汽电池模组不含税的价报价为0．78元／Wh，相比宁德时代的1．05元／Wh，便宜近四分之一；2020年，宁德时代下调到0．9元／Wh，而中创新航也降到0．6～0．62元／Wh，仍然便宜。

据招股书，2019年和2020年，中创新航动力电池的平均售价分别为0．87元／Wh和0．64元／Wh。

换言之，中创新航市占率的提升与低价不无关系。

凭借低价优势，中创新航陆续成为长安、东风、吉利等品牌新能源车的电池供应商，2021年又成小鹏汽车的主要供应商之一。

只是，代价也肉眼可见。

2019年－2021年，中创新航毛利率分别为4．8％、13．6％和5．5％，远低于宁德时代的29．06％、27．76％和26．28％。

发展质量、可持续性咋样呢？

行业分析师郝瑞表示，这场专利纠纷的导火索，也是因中创新航抢走了宁德时代的客户。

以广汽乘用车为例，高工锂电数据显示，2019年宁德时代和中创新航供应的电池装机量分别为1136．56GWh和595．34GWh，前者是后者的近两倍。2020年发生逆转，中创新航对广汽乘用车的装机量达2033．65GWh，宁德时代缩为824．69GWh，中创新航跻身第一供应商。

此外，火热行情也带来了人才争夺战。

双方有所重合的技术路线是方壳三元电池。有媒体称行业人士表示：“中创新航从宁德时代挖了很多人，这些人把三元电池的技术和制造经验都带过去了，宁德时代可能也是因此认为对方侵权。不过中创新航挖人比较注意，表面上看都属于合理的人才流动，宁德时代无法从违反竞业限制方面起诉。”

值得注意的是，曾有9名技术员工在离职后，入职两家蜂巢能源关联企业，遭到宁德时代违反竞业协议的起诉。不久前，宁德时代与蜂巢能源就不正当竞争纠纷一案达成和解，宁德时代收到后者和解款500万元。

整体看，二线电池厂快速崛起，让宁王一家独大的竞争格局发生变化，这是市场成熟的一个表现。宁德时代受到分食威胁，居安思危、难免焦虑、上述侵权诉讼也有必然必要性。同样中创新航升势可喜、却也非无懈可击。几分超越胜算，单靠低价是不够的，最终取决于发展根基、核心竞争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