▍循环供应   特斯拉老将的新前景

杰比·斯特劳贝尔（JB Straubel）花了20年时间来推进电气化交通的新时代，以阻止气候变化对环境造成的后果。

今年夏天，他的工作显得更为重要了。就在他的办公室窗外，威胁显而易见。“这里太糟糕了，”他说，“一年有好几个月完全都是烟雾。”

大火吞没了太浩湖地区，烧毁了数千英亩的原始森林，其中一些距离卡森市不到十几英里。斯特劳贝尔新成立的电池回收公司Redwood Materials的总部就在卡森市。

大火最终在10月被扑灭，但那些烧焦的树桩和消防员们的感谢标语仍然刺眼地提醒着人们：野火的猛烈袭击，以及极端天气的影响，可能会重塑干旱肆虐的西部地区。

斯特劳贝尔此前长期担任特斯拉联合创始人兼首席技术官，现在是Redwood负责人。对他来说，这场野火凸显了应对措施的紧迫性。

斯特劳贝尔说：“在未来的10年或20年里，我们将面临难以置信的巨大压力，要以比预期更快的速度改变一切。这是我如此看好我们的增长和投资的部分原因，我们正在以最快的速度增长、投资和实现这一切，比所有外部明显信号看起来的速度都要快。我只是觉得这件事越来越紧急。”

在这样的背景下，Redwood开始考虑更广阔的领域。就在电动汽车销量上升的时候，Redwood考虑的，却是应对电动汽车电池寿命结束的方法。

答案是回收利用。斯特劳贝尔说，该公司在某种程度上类似于传统的回收商，从堵塞的垃圾填埋场节省垃圾，将其分类再利用。不过这一印象可能会削弱Redwood以及其他在电池回收领域尚处于萌芽阶段的新贵所扮演的角色。

一旦Redwood获得汽车、家用电器等产品中的电池，该公司就会用化学方法对其进行解构，类似于拆解一套完整的乐高积木。然后，Redwood为松下和汽车制造商等客户创造新产品。其中一个重要的新合作伙伴是福特汽车，该公司在9月表示，它正在与Redwood合作，创建一个循环供应链，减少对采矿和进口的依赖。

“目前，几乎所有的电池制造商都位于中国、日本或韩国。”金融分析公司PitchBook高级移动行业分析师阿萨德·侯赛因（Asad Hussain）说。

PitchBook预计，到2030年，全球回收市场的规模将从目前的20亿美元增长到273亿美元。“全球电动汽车行业已经暴露外国供应链问题……从长远来看，我们看到了回收报废电动汽车电池的巨大机遇。”

回收材料制成的电池提供了一系列好处。它们减少了对新开采原材料的需求，减少了污染。在物流方面面临劳动力和地缘政治复杂性的时候，它有助于巩固国内电池供应链。最重要的是，它们有助于满足迅速增长的需求。

美国总统拜登设定了一个目标：到2030年，在美国销售的所有新车中，有一半是零排放。虽然这曾经看起来不太现实，但电动汽车的销量确实正在迅速增长。Cox Automotive的数据显示，截至今年第三季度末，各种类型的电动汽车，包括混合动力汽车和纯电动汽车，在整个汽车市场中占据了10％的份额。

市场需求的增长既令人鼓舞，也令人生畏。

“现在已经没人说‘这会发生吗’，他们现在说的是‘好吧，它会发生的’。”斯特劳贝尔说，“人们都急于成为真正的先行者，并作出重大承诺。现在，重大承诺来得太快，现实可能有点跟不上。”

需求与现实之间的差距令人担忧。根据基准矿物情报（Benchmark Mineral Intelligence）的一项分析，要实现上个月联合国气候变化大会制定的零排放运输目标，到2040年需要的锂产量将是目前产量的17倍。

基准矿物情报首席执行官西蒙·摩尔斯（Simon Moores）警告称：“目前，锂需求的增长速度是锂供应速度的3倍。这是一个需要解决的大问题。”

这家电动汽车供应链咨询公司表示，要实现联合国气候变化大会的目标，还需要生产超过500万吨的硫酸镍——大约是目前年产量的19倍。

斯特劳贝尔在特斯拉担任首席技术官时，就预见到了这个问题的紧迫性。他曾开发了特斯拉大部分核心电池技术，并领导建设了内华达州的超级工厂。2017年，他创立了Redwood，将公司设在卡森城，不仅因为它靠近超级工厂，而且利用内华达州的采矿历史和冶金经验丰富的劳动力。2019年，斯特劳贝尔离开特斯拉，全身心专注于回收。

从那时起，他开始相信，解决这些特定材料短缺和其他类似问题的答案，至少在一定程度上依赖于挖掘美国的垃圾。除了废弃的电动汽车电池和生产过程中的废料，Redwood还收集电动牙刷、电动工具和笔记本电脑、吸尘器和手机的电池。

斯特劳贝尔说：“可以用150到160块手机电池制造一个全新的电动汽车电池。”

Redwood总部有一个大约足球场那么大的仓库，各种各样的电池驱动产品被堆放在箱子里，这些箱子一直摞到天花板的一半距离，等待拆除。其中一些是通过与亚马逊和松下等公司的合作获得的，反过来，Redwood也为这些公司提供回收电池材料。

有一些来自电动巴士制造商Proterra和知名电动自行车制造商Specialized Bicycle。有时候，普通市民只是简单地把这些旧物件丢在一边。

斯特劳贝尔说：“人们不知道如何处理这些东西，即使他们有一些想法，也不容易做到。如果是iPhone，我猜你可以把它交给苹果公司。但如果是割草机的电池，该交给谁？”

大多数人会把它扔掉。根据Redwood的说法，大约90％的电池最终被扔进了垃圾填埋场，公司所收集的堆积如山的垃圾，只代表了未来市场的一小部分。

投资者对挑战和机遇有更好的嗅觉。今年7月，Redwood获得了7亿美元的资金。这有助于为卡森城更多建筑的扩张计划提供资金，为斯帕克斯的一个100英亩的设施提供资金，并为北美其他地方的一个待定的新地点提供资金。

到2030年，斯特劳贝尔预计，Redwood的阴极材料产量将达到每年500Gwh，足够为500万辆电动汽车提供动力。这是一个巨大的数字，但可能还不够。在许多方面，这与他在建造超级工厂时遇到的情况类似。斯特劳贝尔说：“目标看起来大得离谱，但当它完成时，你才觉得它勉强够用，现在甚至感觉很小。”

虽然特斯拉的销量在过去15年里不断攀升，但斯特劳贝尔认为，在政府、行业和环保力量的协同作用下，回收在推动循环供应链方面的作用在短期内将变得更加突出。